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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八章 越狱南渡(二)(2 / 2)

“阖闾以专诸鱼腹藏剑刺杀吴王僚夺位,拜伍子胥为相,封孙武子为将,伐楚五战五捷,攻克郢都,成就春秋霸业。”

秦北洋对《春秋》《左传》《孙子兵法》都如数家珍,这些风起云涌的千年往事,伴他度过了被禁闭在陵墓地宫中的漫长一年。

齐远山不禁赞叹:“北洋,要是我们把这块门挖开的话……”

“哈哈,你想多了!我观察过此山形势,我们头顶便是虎丘塔。此塔已愈千年,斜歪欲倒。如果在这挖掘,必会影响虎丘塔根基。”广东人肚子里颇有几斤墨水,“我并不觉得,一座帝王陵墓里的宝贝,要比佛教名刹的古塔更重要。若要二择其一,我必选后者!今日,有幸一游剑池之底,探访吴王墓室门前,足矣!”

秦北洋频频点头,抱拳问道:“在下秦北洋,请问两位高姓大名?”

“广东香山,陈公哲。”

“直隶静海,霍东阁。”

齐远山也照着样子说:“直隶正定,齐远山。”

陈公哲问:“你们风尘仆仆,此行要去何处?”

“这……”秦北洋这一路走来,也不晓得要去哪里,便卖个关子,“敢问两位要去?”

“上海。”

“对,我们来自兵荒马乱的北方,也正好要去上海见市面,开洋荤。”

秦北洋说罢,齐远山也连连附和。

陈公哲微笑道:“不如一路同行?足下可否赏光?”

多了两个搭伴,当然乐意。四人爬出剑池,离开虎丘,经过阊门进城,到观前街吃了沧浪亭的面条。黄昏,出得娄门,坐上一艘木船,每人船资一个银角。陈公哲大方地付了四个银角,又请大家吃了粢饭团做晚餐。

男女老少十来个乘客,窝在狭窄的船舱,多是去上海打工的农民。木船渐渐驶入吴淞江。秦北洋随口背诵辛弃疾《水龙吟》那句“休说鲈鱼堪脍,尽西风,季鹰归未?”

陈公哲惊讶道:“秦小弟,你还知道这个典故?晋人张翰,字季鹰,吴地人士,见秋风起,便思家乡的菰菜羹、鲈鱼脍。这两样都是古时吴淞江特产。”

“哎呀,我是胡诌的,别当回事儿。”

“你们是初来乍到吧?上海龙蛇混杂,若有需要帮忙之处,尽管来找我们。”

说罢,陈公哲递出一张名帖,上书“精武体育会”。

“又是精武,又是体育,两位可是练家子?”

陈公哲与霍东阁笑而不语。

夜已深,明月倒映水面,鲈鱼堪脍古意。船舱里妇人给婴孩喂乳。秦北洋爬到船头,蜷缩了一宿,头枕吴淞江波涛,权当夏夜纳凉。

夜航船,摇啊摇,乃么就摇到了外婆桥。

天亮睁眼,迎面一座木桥飞跨,便是曹家渡的三官堂桥,背后升起工厂烟囱的黑烟。船家收起帆桅,摇着橹用苏州话吆喝——

“乃么上海到哉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