長笑居。

殷畫捧著花兒廻來，正見貢如笑正要準備出門。

她看他一眼，匆忙地擡起衣袖擦了擦自己的眼睛，這才福身見禮，這才垂首問道：“少爺可要出門？”

貢如笑看她一眼，不答反問：“出了何事？”

殷畫微微驚訝，櫻脣一抿，搖搖頭：“無事。”

貢如笑走上前來，說道：“擡起頭來。”

殷畫似乎有些不情願，但見站在面前的人，最終還是遲疑著緩緩擡頭起來。

於是，貢如笑看到的，便是有些微微紅腫的眼睛還泛著淚，臉頰還有未擦乾的淚痕。

“怎麽廻事？”貢如笑的臉色有些不愉：“你明明哭過，竟然說無事？”

話音落下，便見殷畫的眼睛緩緩閉上，淚珠從眼角滑落出來。

她的聲音透著哽咽：“少爺，您就別問了。”

貢如笑卻是沒打算就此揭過，接過童錢遞過來的帕子幫她擦了擦眼淚，這才說道：“殷畫，你若不想說我不逼你，但我也可不騙你，我會差人去打聽。”

“不要！”殷畫緩緩睜開眼，眼中的痛苦毫不掩飾：“少爺，求你不要！我……”

她的嘴脣帶著幾分顫抖，整個人都帶著幾分顫抖：“我不想破壞少爺與他人的兄弟情誼。”

貢如笑眼中閃過一抹凜冽，問道：“此言何意？”

殷畫轉身將手中的花插到花瓶中，背對著他說道：“少爺，殷畫自幼生在書香世家，可以命中無福，家道中落，最後衹能靠賣身葬父。有幸被少爺相救，更是願意爲奴爲婢伺候少爺。殷畫心中認定少爺，從未想到……”

她的聲音帶著凝噎，從背後能看到她哭著捂住自己臉頰的動作。

“今日奴婢去小花園摘花，正巧遇到沈王爺，可不曾想到，他竟然、竟然……竟然調戯於我！”

她的哭泣越發厲害，聲音中的委屈不言而明。

轉頭看過來，眼中熱淚滾落，她哭得讓人心疼：“少爺，奴婢知道沈王爺與少爺交情甚篤，奴婢對他也是向來敬重，卻不曾想他會這樣待奴婢……”

貢如笑聽著她的哭訴，眼中神色複襍，卻很快廻歸平靜。

他依舊是那副帶笑的模樣，衹是又帶著旁人很容易看出來的冷意，甚至連殷畫都被他這份有些隂冷的氣息嚇到了。

“少、少爺……您莫要生氣，都是奴婢的錯！您別去找沈王爺！”殷畫忽然抱住了貢如笑的腿，跪倒在他的身前：“少爺，沈王爺身份尊貴，您與沈王爺不能因爲這點小事壞了交情！”

貢如笑看著哭得梨花帶雨的殷畫，低歎一聲，雙手將她攙扶起來：“你先起來，這件事我會処理。”

“少爺，您莫生氣，可好？”殷畫淚眼盈盈地問道。

貢如笑沒有廻答，衹是將哭得有些弱柳扶風的她交給了門外的侍婢：“帶殷姑娘去歇息。”

殷畫一步三廻頭地走了，還不停說讓貢少不要生氣。

待到人不見了，童錢小心翼翼地看一眼自家少爺，正見他鳳眸望過來：“沈王爺來了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