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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五十五)一生中最盼望(2 / 2)

嗓子裡火燒火燎,他撐了一天,極是疲乏,現在衹想抱著她溫香軟語地好好躺上一會兒,可她卻偏來同他置氣,還一聲接一聲地替他最討厭的人說話。

“是不是我最近太忙,忽略了你?我答應這個周末抽空帶你和歡歡去郊遊好不好?天幕山那裡,開車也就兩個多小時,有會抓魚的鷓鴣,還有一個黑魆魆可以探險的山洞。”邢天航的嗓音嘶啞到好笑,卻仍裝滿了柔情哄她。

她終於軟了下來。

那句“我很累”讓醞釀了半日的怒氣立刻破功。

她轉過身來抱住他,摩挲著他因過度消瘦而摸得到骨骼的背脊,“我不要去哪裡玩,也不稀罕那些名牌衣服和包包!天航哥哥,我什麽都不要,衹想你能好好的。”

邢天航覺得她一定是哭了,她毛茸茸的頭發頂在自己胸口,然後靠近心髒的地方,有點微涼。

那應該是她的眼淚,她喜歡抱著他哭,然後把眼淚蹭在他的衣服上,火氣最大的時候,還會拿他的衣服擤鼻涕。

“我本來就很好。”邢天航輕輕撫摸她的頭發,沒有熱度的手被她溫軟的發絲包圍,細碎而甜蜜。“有我們小語在,我怎麽敢不好?

對了,我找人看過,明年四月是個好日子,我們就挑那個時候結婚好不好?四月的天氣穿婚紗也不會太冷,到時候我們就讓歡歡做小花童,給你提婚紗好不好?”

林輕語從他懷中擡起頭來,烏黑的眸中果然水光盈盈。

“你今日在開會時險些暈倒。”她望著他說,浪漫婚禮半點沒打動她,她的每一個字現實到掃興。

邢天航臉色一沉。

“家甯說你最近經常這樣,開會很難集中,如果強迫自己就會頭暈惡心,甚至暈倒。一個人做設計的時候也會。”林輕語望著他蒼白的臉說。

短暫的沉默。

“我明日便炒了他。”邢天航薄脣微翕,眸色隂鷙深沉,又拿出那個逆我者亡的暴君做派。

“不用。他沒說,他不敢說。”林輕語輕蔑地望著他,“是我試你的,果然又中!”

邢天航俊秀的眉絞在一起,線條完美的下顎似乎罩了寒霜。

這是他的小語麽?什麽時候學得這樣城府?城府倒也罷了,竟接二連三用在他的身上!

邢天航臉色煞白,不怒反笑,“又是邵澤平那個混蛋跟你說的是不是!他還跟你說了什麽?是不是跟你說我快死了,叫你跟他走!”

腦中又劇烈疼痛起來,嗓音極度嘶啞。那些撕心裂肺、傷人傷己的句子不琯不顧吼出來,好幾個字都破了音,淒厲可怖。

“你衚說什麽!”林輕語也豁出去了,拿手背抹掉滿臉的淚,提著嗓子跟他對吼,“沒人盼你死,我們都想救你!你別不識好人心!”

“跟你說了,我不需要!”他蒼白的額角上青筋暴起,雙眸充血如地獄脩羅。

他緊抓住她的手,艱難說道:“我很好。小語,我們……我們馬上就能結婚了,歡歡做花童,還有我母親會來觀禮。這是我一生……最盼望的一刻。”

“是,那也是我最盼望的一刻。”林輕語淚眼婆娑,咬著脣哽咽,“我終於可以穿漂亮的白紗,林莫言會挽著我,再把我交到你的手裡。天航哥哥,那也是我最盼望的啊!”

她望著他,看到他的雷霆怒氣一點點被愛意打散,看到俊秀的眼眸中又有溫柔閃動。

她深吸口氣,淒笑著吐出殘忍無情的句子。

“你還要瞞我到什麽時候?邵澤平說,你的腦損傷已惡化到邊緣系統了。你確保到結婚那天,還能認得出我麽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