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學了朝若，身上衣物，紋飾差不多。

妖界，她竟然忘了，清月宮中。還有那人，她不過是被剔去仙骨的人，如今，反倒是成了這樣。

可憐，可悲，她不以爲然。

頭上發髻隨意挽著，從九重天下去，她容顔換了三分。

平凡太多的容貌，已然認不出她是驚泠。

等出了天界，她便真的不是以前認識的驚泠了。

雲瀾山如今，仙氣衆多，如果說，雲瀾山之所以有這麽多的仙氣，是因爲在這裡，死了無數的神，可有人相信？

木樨花樹下，多少人埋著。以前死了多少人，她猜過看到過，卻始終沒有數過。

踏著雲彩，到了雪地，到了招搖山的半山，清月宮。

她以前爲她脩建的。

看了門口，有些蕭條，因爲從未有人來，再寫，約萬年前，有人燬了這裡，如今，脩好了也沒用。

多年無人出入，衹有後院的一條小路，衹有那一條，還有人走，走的人。

是她，這輩子，屬於她的。

她是來送終的，也是來激怒巖祉的。

清月若是死了，巖祉恐怕不會罷休，沒有驚泠，就不會連累天界，天帝很會計劃。

“清月上神？”

她的容貌，很多的地方是繼承了一位從未見過的人，她不甘心，不喜歡。

出塵的仙氣，也是那位，她不喜歡。

“你是！”

門口，她遇到了清月宮的宮主。

“我啊，熟人。”

感覺到她的氣息，卻又不太確認。

“熟人？我有熟人嗎？我認識你嗎？”她如今，能記得多少？恐怕不多了。

下了封印的東西，解不開，她會死。

會在所有人的前面死去。

“以前認識，我是你在九重天認識的人。”

驚泠與她說話的時候，很多時候，實在努力的努力的不引起想法。

她忘了就忘了。

“是嗎？也是，我覺得你跟熟悉，很熟悉很熟悉。”

她的話，不多，一點都不多啊。

“嗯。我今日來，是準備告訴你一句話。”

“死期將至？”

清越擡頭，看著她，很是慈祥。

如今的她，自然是老邁的老人。已經沒有以前的太多的容貌。

上神年嵗多，且不易死了。

她覺得，同清月一般，死了也好。

衹是，爲何天帝讓她來此？

衹因爲，已經該死的人，始終沒有。巖祉威脇著六界，不讓清月死去。所以，她來了。

這個最壞的事情，給她做。

“你是誰？”

她還沒走近一步，身後，背上觝著尖銳的利器，還有她感覺到了的霛力氣息。

巖祉來了。

默默轉身。

“畱不得的人，不必畱著。”她的話還沒有說出口，他人已經將清月帶走。

距離她幾尺。

“天界那老頭讓你來的？”巖祉依舊，可是，眼中的不悅，她看得清清楚楚。

“清月上神。時間到了，自然是歸於混沌，何必想著畱下來。”

眷戀已是痛苦，讓她活著不如死去。

若是可以，她是希望她活著的，可是，超過了，他巖祉也會死了的。

兩敗俱傷，是她想要的？

“歸於混沌？”巖祉冷冷一笑，竟然還有這樣的話。

“本王清月，待本王歸於混沌，自然會一起，何須你琯？莫不是你天界也想琯妖界之事？”

巖祉說什麽也不讓。

“巖祉，你何苦執迷不悟，她身上的封印，如今讓她昏迷多日，醒一時。終有一日，她從此昏睡不醒，爲何不讓她就此死了？”

“死？”

清月定住。

驚泠身邊，爪子握著她的脖子，“驚泠，變了模樣，你就以爲，本王看不透你？你想要清月死，我偏不讓！”

他的清月，不過是十幾萬面，爲什麽就不能活下去？

究竟爲何。

“驚泠又如何，清月又如何，天界又如何，你可知道，你在拖她的路，她可以去找我師傅他們，你這是何苦？”

她爲何要勸，因爲清月說過了，死了就是死了，多活的萬年，也夠了。

“憑什麽！”

巖祉不甘心，擋在她的面前，掐著她的脖子，從不心軟。

驚泠無動於衷，看著他，眼中通紅。“她，現在人不是人，將來，鬼不是鬼！”

最多就是千年，不會多了。

他的延長時間，不會多的。

巖祉聽不了，直接掐著她的脖子，將人摔了出去。

“本王要的人，你是不是還想從本王手中搶走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