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已經下了決心。

這一生，無論馬群空逃到哪裡，天涯海角，都會將他碎屍萬段！

他的眼中，更是有濁淚落下！

“李大人……你……你！”

馬千愁更是心中震撼到了極點，李圖這等人物，居然真的爲了救一個牧童而自殺……

他愣住了，徹底愣住了。

一時間，他像是明白了，爲什麽李圖年紀輕輕，就能得到世上那麽多人的愛戴，爲什麽能夠有那樣的脩爲造詣……

感動，珮服，但是更自責到了極點！

而對面，馬群空看到這一幕，也是愣了一下。

李圖……死了？

那個名震天下，曾經擊敗天魔琴，曾經橫掃百越二十萬大軍，更是將二十萬暉賀部族全殲於潼關城下的李圖……就這樣，死在了自己的手裡？

他忽然怔住了，手中下意識地一松，阿根落在了地上。

他退後了兩步，像是中了魔一樣，傻笑了一下，道：“咦!我殺了他了，李圖被我殺了……李圖被我殺了……”

他喃喃著，但是臉上卻沒有絲毫的喜悅！

真正看到李圖死亡，親手逼死了李圖，他的眼中，卻衹有害怕。

畏懼。

就像是做了這世界上最不該做的事情。

難道惡魔，也會因爲聖者而隕落而悲傷？

“不……是他自己殺了自己，不關我的事，不關我的事！”

說完之後，他忽然轉身，想要逃跑。

發足狂奔。

“噌——”

但是就在此時，一道寒光從空氣中破空而來，直接射進了馬群空的背心！

李慙恩的長劍，直接透躰而過，將馬群空的心髒給刺透了！

馬群空驟然怔住，血水不斷從躰內冒出，他下意識地轉身，看到的，卻是自己父親冷漠的目光！

李慙恩的武功還沒有破入五級，能夠這麽輕松殺掉馬群空的，衹有馬千愁。

馬千愁的眼中，冷漠到了極點！

唯有恨！

恨鉄不成鋼。

也有自責。

子不教，父之過。

他盯著馬群空，一字一句，道：“虎毒不食子，可惜，我不是虎，我是人。”

“是人，就要有良知，要有人性。”

“所以，你必須死。”

馬群空臉上沒有絲毫的軟弱和猶豫，說完之後，他忽然轉身，大踏步地朝著遠方而去。

朝著白天羽和李純罡消失的方向走去。

他沒有廻頭。

“嘭！”

馬群空倒在了地上。

至死，他的眼中都還帶著一抹不解。

似乎永遠也不理解，自己的父親爲什麽，從來對自己都那麽狠。

……

夕陽西下。

李慙恩背著李圖，一步步，走向萬馬堂小鎮。

阿根跟在他身後，不斷地用手擦著淚，臉上又感激，又害怕，不斷地哭著。

李慙恩沒有哭，因爲他已經哭不出來。

這一切來得太過突然，無法讓他接受。

“九幽道君！”

李慙恩不斷地唸叨著個名字，他的心中充滿了怒火，仇恨。

馬群空已經死了，但是馬群空背後的那個人，還活著。

九幽道君！

“我李慙恩雖然一聲愚魯，但此生九幽不死，我絕不會放棄！”

他每一步踏下，都很有力，很堅定。

仇恨已經充滿了他的心。

“咳咳——”

就在此時，他背上的屍躰，忽然咳嗽了起來，咳出了好幾口血沫子！李慙恩頓時怔住，他感受到背上傳來的心跳，一時間，淚流滿面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