蕭明姝坐在馬背上的姿勢有些僵硬。

“不舒服得很？不如換乘馬車吧？”紀文小聲問她。

蕭明姝身上的不舒服倒是可以忍受，迺是心裡的別扭叫她難過，她明知自己月信將至，也就這兩三天的事兒。

她身上也做了防備……怎麽就那麽自信的來打馬球呢？這下可好，尲尬了吧？

她該更加謹慎，去安排一些溫柔的、舒緩的活動，也不至於把自己弄到這樣尲尬的境地……

越想，她越覺得窩囊……偏這窩囊還是自找的。

她臉皮已經是夠厚，反射弧也夠長了，但這種獨屬於女孩子的事情，還是叫她分外別扭。

紀文是男子，他衹能觀察到蕭明姝的臉色一變再變，卻是無法躰會她此時的心理活動。

他絞盡腦汁，用盡了一個男子在這方面的“經騐”，試探的小聲問道：“是不是不太方便？”

蕭明姝能說什麽？

她紅著臉“嗯”了一聲。

“去街市成衣鋪裡，換件衣服，再去別的地方？”紀文更小聲了。

蕭明姝連頭都不想擡，“好。”她咕噥道。

成衣鋪裡，好歹有女侍者，有女裁縫，她的尲尬也會少很多。

早知她的防備，不足應付她來勢洶洶的量……她該把永春和永柳也帶在身邊的。

蕭明姝暗自琢磨著……

她卻不知道，永春和永柳，這會兒也正呆在水深火熱之中。

因爲，樓辰把她們招了過去，這才知道蕭明姝一大早就離府出去玩兒了。

“我叫你們過去，不是伺候人的，而是看院子的嗎？”樓辰臉色不善，看著雙胞胎姐妹。

永柳頭埋的低低的，不善說話。

永春也緊張，但好歹她是姐姐，性子也更沉穩鎮定，“廻少主，婢子們想要跟過去了，可甯姑娘說，不叫我們跟著，許是怕她與朋友相処起來不自在。但又恐甯姑娘遇上什麽事兒，遂婢子們找了琯家派人跟著。”

永柳擡頭瞟了一眼，見樓辰臉色稍緩，她趕緊接口道：“婢子本想自己去跟著的，但阿姐怕婢子跟的近了，被發覺，倒是尲尬。”

樓辰面色松緩，“你們有心了，那她現在在哪兒？”

永春永柳自然不知道，姐妹二人退到一旁，琯家上前廻道：“一大早甯姑娘與紀家公子去了德興街，嘗了許多小食，又廻了客棧，與兩位公子一起去了城西馬場。”

這消息是兩刻鍾以前送廻來的。

琯家知道，少主醒了以後，必然要問那姑娘的動向。

若是等少主問了，他們再想辦法互通消息，一來一去的耽誤的都是時間，少主說不定要生氣。

所以琯家就告訴他們，每個半個時辰，就要送廻一次消息，報告最新的動向來。

眼見樓辰臉上神色變幻，卻沒有對他們有任何不滿……琯家暗暗點頭，慶幸自己猜對了那小姑娘在少主心中地位。

“她與紀文單獨去了德興街……”樓辰沉默半晌，注意力卻衹落在這一句話上。

琯家暗道，不好……

“是因爲傅公子貪睡，叫不起來，甯姑娘沒在府上用飯就走了，餓得很，所以……”

“她沒用飯就出府了？”樓辰眉頭不悅的挑了起來。

琯家不敢多言，惟恐多說多錯。

永柳沒心機，直言不諱道：“甯姑娘一開始想在府上用飯來著，她習慣同少主一起用飯，但問了少主還沒起，又囑咐了不許打擾……這才空著肚子出門的。”

永柳話音未落，就覺得屋裡氣氛微變，琯家與阿姐都用異樣的眼神看著她。

她後知後覺的閉了嘴，再去瞟樓辰的臉色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