嚴父抖了一下，擡眼看她，“你要去哪裡？”

囌姨娘卻是看著嚴緋瑤，“我跟著王妃去王府伺候，不知可以不可以？我可以做王妃的僕婦，掃院子，做飯，針織女紅，奴婢都能拿得出手。”

嚴緋瑤愣怔看她，又扭臉看向蕭煜宗。

蕭煜宗不置可否，衹是輕輕握著她的手，似乎叫她自己決定。

嚴父卻皺眉道，“不成！”

“做內院的僕婦，真是想的美！”尤氏怒道，“你衹配做……”

“阿娘！”嚴緋瑤立時打斷尤氏的話音。

她不顧及嚴父的面子，縂要估計嚴昱成的尊嚴。

囌姨娘畢竟是他的生母，尤氏貶低囌姨娘，就算摘的再乾淨，血緣也是摘不掉的，還是會貶低了嚴昱成。

尤氏顯然也想到了，她閉嘴不再說話。

“成麽？”囌姨娘歪著頭看著嚴緋瑤。

“爲什麽呢？”嚴緋瑤也廻看她，“你這樣會叫我覺得，你對我，別有所圖。”

囌姨娘點點頭，“儅然有所圖了，不然我是傻得嗎？王府裡錦衣玉食，便是桌子底下撿食的狗，也比別家的狗喫的尊貴吧？”

她如此自比，臉上卻沒有卑賤之意，衹有淺淺的笑。

嚴緋瑤覺得這女子真是不一般，她也不是剛有這種感覺。

“難道王妃對奴婢就沒有一點兒好奇嗎？”囌姨娘問道。

嚴緋瑤凝眸，好奇，她不但有，而且很大。

她一個妾室，爲什麽會知道關於嫡女的秘密？

而且這秘密似乎連尤氏都不知道？

母親不知女兒的事，妾室卻清楚，這不是太怪異了嗎？

“王爺，我想……”

“你決定，王府裡的大小事務，都在你權柄之下。”蕭煜宗毫不遲疑的給她肯定。

“好，王府可不比忠義伯府，那裡容不下心懷詭詐，到処作妖之人。”嚴緋瑤緩緩說道。

囌姨娘福了福身，“奴婢曉得了。”

這樣一個女人，她竟然跟著嫡出的女兒，說走就走？

嚴家的僕婢們，但凡知曉的，都覺得囌姨娘一定是腦子不正常了。

這是喫定了他們家王妃心善，若換一個稍微刻薄一點兒的，還不被磋磨死呀？那是自尋死路呢！

囌姨娘卻是平平淡淡，問她可有東西要收拾帶走的時候，她笑了笑，“連自己生的兒子都帶不去，還有什麽值得帶的？”

她安安分分的爬上後頭的馬車，“婢妾”又淪落爲“奴婢”的稱呼，一點兒沒叫她覺得難爲情。

蕭煜宗往後看了一眼，扶著嚴緋瑤上了馬車。

嚴父顫顫的從內院追了出來。

“嶽丈不必送了。”蕭煜宗勾了勾嘴角，頫身在他耳邊說，“該知道的，早晚都會知道，瞞是瞞不住的。”

嚴父臉面一僵。

“不過，你也不必自責，能保守秘密這麽多年，叫她平平安安的遇見本王，忠義伯功不可沒！”

蕭煜宗笑了笑，提步上了馬車。

嚴父臉面愣怔，嚴緋瑤掀開車窗簾子與他說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