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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8节(1 / 2)





  宁也自顾不暇的同时还得兼顾隋宋,肉眼可见地消瘦了。

  周末回家引得隋阮尖叫:“小六!你怎么瘦成这样了!”

  薛小满生病,隋阮好像也有心病了似的, 每次看到宁也都觉得他更瘦了,越看越害怕,自己把自己吓个够呛,宁也怎么开导都没用,隔三差五打电话让宁也去做检查。

  宁正朝说隋阮都快得精神病了:“看谁都在瘦,一瘦就是胃上出了问题,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做个胃镜再说。你妈现在就这观念。”

  隋阮没好气:“老宁你自己没同情心就别秀冷漠了行吗?”

  宁正朝对宁也耸耸肩,不说话了。

  不能跟更年期的女人吵。

  小满她爸妈陪着她出去了,薛东翰来回跑,一个月里有半个月在国内,半个月在国外,特别的累。宁也偶尔给他打个电话,他连声音都带着倦意。

  春天快过完的时候,有一次他刚从国外回来,心情差极了,找宁也出来喝酒也忍不住说到小满:“不是很好,瘦的皮包骨头,像个小老太太似的,我回国之前她一个模样,在国内呆半个月,再出去见她就又是一个样儿了。”薛东翰也是压力特别大,跟宁也还能多说说话,说着说着就哽咽了,“你见过骷髅模型吧,真的,不是我说的难听,就像在上面贴了层皮似的,人样都变了。”

  宁也听的心如刀绞。

  薛东翰换口气:“全身扩散转移,疼啊,一整夜一整夜疼的睡不着。我妹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罪啊,从小到大她要星星没人给她月亮。小那会儿被新纸在手指头上浅浅割一道,举起手来跟我撒娇,说哥哥好痛呀,吹吹就不痛啦。现在我明知道她疼,半夜醒来病房里黑漆漆的,听见她压着声音抽冷气,疼成那样都不吭声了。她坐着躺着都疼,本身也疼,骨头硌得也疼,一天连半碗稀饭都喝不下去,全靠营养液吊着。但是营养液不光营养她,还营养癌细胞呢,越用营养液癌细胞扩散越快。他妈的怎么就有这么毒的细菌呢!”

  说完了擦把眼泪,一口闷一茶杯白酒,小二两。

  喝完了像噎着了似的,闭着眼一下一下捶心口,好半天喘口气:“真他妈疼啊……”

  太痛苦了,这样一刀一刀被割在心上的感觉太痛苦了。

  宁也不知如何安慰他,只好陪着也一口喝掉了。

  两个人喝水似的用茶杯喝,一杯二两一瓶也就五杯,来来回回几次就醉的爬都爬不起来。

  齐煊楼知道宁也去见薛东翰,掐着时间给他打电话,没人接,于是专门过去接他,进包间门一看桌子侧面靠墙边摆着一溜白色瓷瓶子,上贴红色底上间条的标签,数了数,五瓶茅台,再看到桌上还有一瓶,不知道喝完没喝完,没忍住骂了句“操”。

  再看宁也在沙发上躺着,薛东翰在地上坐着,胳膊肘还知道搭在沙发座椅上垫着,都皱着眉头睡着了。

  齐煊楼过去拍了拍宁也的脸,完全没反应的。

  又拍了拍薛东翰的脸,也没反应,齐煊楼左边拍一巴掌右边拍一巴掌,气得硬是趁薛东翰不知道,扇了他两巴掌:“两个人六瓶,妈的53%,不要命了是不是?!”

  他给两人善后,在楼上开了两间房。他先找人把薛东翰扛到楼上房间里去,自己背着宁也把宁也送到隔壁房间里,折腾得出了一身汗,转念一想又怕出意外,重新把宁也背到薛东翰的房间里。

  三个人住一间,他今晚别想睡觉了,只求不用叫救护车就好。

  他还从来没见宁也喝酒喝这样多。

  四点之前薛东翰和宁也睡的神志不清,齐煊楼起来摸了好几次他俩的心跳,差点儿没吓死。过了四点之后感觉他俩的酒散了些,不再是直挺挺躺着了,而是偶尔也会翻个身,踢被子。

  齐煊楼这才放下心来,稍微眯了一会儿,醒来的时候刚到七点。

  床上躺着两个巨型污染源,新风系统的换气速度都赶不上酒气排放的速度,一屋子的臭气熏天。齐煊楼去洗了把脸,挨个儿摸了一把两人心跳,看了看脸色,这才关门下去吃了点东西,顺便给两人一人带了一杯牛奶回来。

  进门一看,谁都没醒。

  齐煊楼给隋宋打了个电话,让他打发个助理来看着点儿这俩人。他今天还要去公司处理事情,没法留在这儿照顾人,去之前也得回家换身衣服。

  皱到不说,光凭衣服上的酒气,齐煊楼也没法就这样进公司门的。

  临走前他凑过去看了看宁也,忍着酒气在他脸上亲了一口。

  最近……也不是最近了,可以说自从薛小满出国治疗的时候开始,宁也就好像又有些动摇了。

  齐煊楼不确定是自己想太多,还是宁也心思太善变,但是他的确感受到宁也有些不太一样了,仿佛也是一时间找不到方向,时而想近时而想退,但又仿佛跟感情并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因果联系。

  总之齐煊楼有些搞不懂宁也在想什么,宁也似乎也并没有想让他知道的意思。

  齐煊楼挺憋屈的,但一想到薛小满,又觉得自己没必要在这个时候跟宁也计较。

  宁也活蹦乱跳完好无埙,无病无灾的已经是天大的福气了,还要祈求什么呢?

  宁也跟薛东翰睡到下午才分别醒过来,给齐煊楼打电话报了到,各自分头回家接着睡。齐煊楼下班直奔回家,见宁也换了衣服躺着,推门进去瞄了一眼,见他睁着眼睛发呆。

  “醒了?头疼吗?”齐煊楼摸了他脑门一把。

  宁也懒得动都不动:“疼。头疼胃难受,你别搭理我。我不想动。”

  “我熬点儿小米粥,清点儿还是稠点儿?”齐煊楼问。

  宁也闭上眼:“不想喝。你随便吧。”

  齐煊楼见他有气无力的,出去换了衣服给他在电饭锅里熬粥去了。

  调在煮粥档上一个半小时,小米粥熬的软稠糯滑,入口即化。齐煊楼把粥盛好之后去叫宁也,结果发现宁也又睡着了。

  他拍拍宁也的脸:“起来吃饭。饿得也难受。”

  宁也睁开眼,睡得眼泪汪汪的:“昨晚我们喝了几瓶?三瓶吗?”

  提到这个齐煊楼就来气:“五瓶半。平均分一下差不多每人二斤八两,我摸了一晚上你俩的心率,手机界面一直保持在120就没敢换。你俩是不是不要命了?”

  “我操。”宁也听到这个战绩也是惊呆了,“五瓶半??我还活着呢??”

  齐煊楼真想糊他一巴掌。

  “吐了吗?”宁也想想喝三斤高浓度白酒是个什么概念,心如死灰地问,“我是被憋醒的,薛东翰呢?我俩没做什么不能提的事儿吧?没人直接尿床上了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