戚果刚一脚踏进宠物诊所，便看到前台接待的护士小姐笑盈盈地朝他打招呼。他昨天差不多接近下班时间才把小猫送来，模样气质又好，让护士一眼就记住了他。

  他略冷淡地点点头，开口就问：“小猫还好吗？”陶鹤跟在他身后，依旧是全副武装地带着墨镜，他今天下午还有试镜，穿得一身黑色正装，手里还提着一个猫笼，看起来竟有点像戚果的保镖。

  护士领他去挂了号，这才把人带到一间专门用于放置宠物们的病房里。小猫被放在右边的一个笼子里，笼子里放着个还余留着奶汁的空碗。它正躺在软垫上，闭着眼呼呼大睡，瘦小的身体团起，看起来似乎都没有成年人合起来的拳头大。

  护士跟他们说小猫昨晚处理了头上的伤口，今早上也打了疫苗，已经没什么大问题，可以带回家去了。“就是营养不良的问题，多养段时间慢慢补回来就好了。也可以洗澡，不碰到头上的伤口就好。”护士又叮嘱了他们一些注意事项。

  听到小猫可以回家了，戚果眼神一闪，又有些犹豫，不敢上前。他刚进门时就看到旁边笼子里还有另一只成年大猫，它头上套了个伊丽莎白圈，样子有些滑稽。那猫一见自己进来，也不顾头上还有罩子，拼命地往后躲去，焦躁的样子和宠物店里那些怕他的小动物们几乎没什么差别。

  护士看他站着不动，有些疑惑：“怎么了？”

  只有陶鹤知道戚果在想什么，他不动声色地伸出手去握了握戚果的手，示意他没关系。那一握似乎给了戚果一些信心，他走上前去，蹲在笼子面前，小心翼翼地打开笼子上的锁扣，动作轻柔得生怕吵醒睡在里面的小东西。

  它睡得真熟。

  这还是戚果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接触动物，他不禁睁大眼睛，想看得更仔细一点。也不知道它是不是一出生就只能在外流浪，身上不少毛发都打了结，灰扑扑脏兮兮的，只有软乎乎的肚子上那片绒毛看起来比较干净。

  戚果看着那似乎摸起来很舒服的绒毛心痒难耐，最终还是控制不住地伸出手去，轻轻地摸了摸小猫尚在起伏的温热肚子。入手一片柔软，那些猫毛顺从地在他指间轻拂，和他想象中的触感一模一样！

  我摸到猫猫了！

  他心中有个小人正在欢呼雀跃，得偿所愿的喜悦让戚果爱不释手地摸了又摸，直接把小猫给摸醒了。

  “喵？”那双猫眼模糊朦胧地睁开一丝，看起来就像是还搞不清楚状况，它脑袋稍抬起一点，去寻找将自己从梦中唤醒的罪魁祸首。戚果有些紧张，手也立即收了回来，生怕这只幼猫被自己吓到。

  他甚至屏住了呼吸，身体也往后退了一点。

  陶鹤从来没见过戚果这个样子，心中一边觉得紧张兮兮的戚果好可爱，一边又觉得心里有些酸溜溜的——会和一只小猫吃醋的自己实在是太没有出息了。他充满妒意地在心中祈祷：你这猫不要不识抬举，能得到果果的喜欢高兴还来不及呢。

  小猫自然听不到他的心声，它有些疑惑地抬起上半身，那双圆圆的猫眼彻底睁大，与离自己最近的那个人大眼瞪小眼地对视着。戚果甚至能从那双清澈的猫瞳里看到自己的倒影。

  一直以来他都对自己不被动物亲近这件事很有自觉，并且也早就接受了这个缺点。从小到大，他见过不知道多少可爱的小动物，却从来没有像此时这样那么强烈地希望对方不要害怕自己。明明就是一只看起来就是再普通不过的、甚至因为瘦小连可爱都称不上的小野猫。

  小猫歪着脑袋看他，它已经完全站了起来，蹲坐在垫子上，尾巴有些调皮地扫来扫去。它澄澈的眼神中满是无辜，耳朵扑棱了一下，它忽然朝着戚果所在的方向伸出了小小的爪子，似乎想要去抓他，却一个不稳往前倒下。

  “喵——”小猫慌乱中发出的微弱叫声可怜极了，戚果心中一颤，急忙伸手捧住了它。手心那团毛茸茸的小东西轻得几乎没什么分量，戚果却觉得心一下子被填满了。小猫试着在他手心里站立，小爪子一踏一踏，痒痒的，向来怕痒的戚果却忍住把手缩回来的欲望。

  他心里实在是很高兴，直接抬起来朝着陶鹤道：“它不怕我！”

  陶鹤无奈又怜爱地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神，忍不住也蹲在戚果身边，摸了一把那只脏兮兮的小野猫，心想真是便宜它了。

  两人一起将乖顺的小猫放到带来的猫笼之中，又去拿了一些医生开的伤药，这才回到车上。好在戚果平时就买了不少宠物用品，昨晚都已经准备充分，此时只需要将小猫直接带回家便万事大吉。

  一路上戚果都十分高兴，把猫笼放在自己膝盖上抱着完全不松手，若不是被陶鹤及时阻止，他好几次都想把猫拿出来抱在怀里，完全不嫌它脏。

  某人嫉妒得要死，不甘心地贴过来坐到戚果身边，却被轻轻推开。“太挤了，猫猫会不舒服。”猫笼是布制的，戚果生怕在里面的小猫被压到，十分注意地用手隔出一个空间来。

  “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