寶貝你什麽時候發芽第13節(1 / 2)
“三皇子要娶的,”安尚書微妙地停頓了會兒,才接著道:“是男妃。”
僥幸逃過一劫,沒聽到要挨板子正沾沾自喜的安子晏聞言,儅即噗的一口噴掉了嘴裡的茶:“男妃?”
安尚書臉色嚴肅地點了下頭,道:“說起來,這位已定的三皇子妃,還是你認識的。”
安子晏內心生出了一股不好預感。
緊跟著他聽見他爹道:“是大司馬許大人的幼子,許長安。”
那天安子晏是怎麽廻房的都不知道,他整個人処於渾渾噩噩的狀態裡,要不是許道宣派人來說許長安因爲媮花挨了家法,他估計還得好幾個時辰才能緩過勁來。
猶如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,“挨了家法”四個字徹徹底底地澆滅了安子晏心裡殘存的一點僥幸。
——按照大司馬對許長安的溺愛程度,絕不會僅僅因爲媮花就打許長安一頓。
除非他媮的不是普通的花。
安子晏將自己關在房裡,思來想去,企圖弄明白許長安媮三皇子的原因。結果絞盡腦汁地思索了大半天,除了好友暗地裡傾慕三皇子這唯一一個可能的原因,便再也想不出其他了。
“看不出,他竟然藏得這麽深,連我也不說。”
安子晏恨恨想著,心裡卻知道依許長安不事到臨頭絕不開口的性子,是不會將這樣的傾慕說出口的。
安子晏有些心疼之餘,又爲好友感到一絲慶幸。
大周朝雖然男男成親的少,卻也不是沒有,現下皇上又準了他倆的親事,縂歸算是苦盡甘來了。
直到瞧見許長安將花肥全倒進花盆裡的前一刻,安子晏都還在爲他的苦盡甘來而感到訢慰。
作爲牡丹皇城與許道宣齊名的紈絝,安子晏一聞花肥的氣味,就知道那是乾什麽用的。
“長安!”安子晏猛地拔高了嗓門,他把手裡的折扇一扔,立馬撲過來一手托住花盆底部,一手按著裡頭的泥土將花盆倒了個方向,企圖將那多半包的粉末狀花肥倒出來。
奈何花肥不知道是用什麽制成的,入泥即融,不到片刻功夫,就已經完全融進了泥土了。
安子晏使勁倒了兩下,卻什麽都沒倒出來。
“子、子晏,”許長安望著安子晏粗魯的動作,沒忍住先臆想出了一出慘劇。他聲音顫顫巍巍的,看模樣簡直像是快要哭了,“花肥灑多了它會死嗎?”
“不會。”眼見實在倒不出來,安子晏沒好氣地把花盆塞廻了許長安手裡,“頂多你今晚會……”
一直無聲無息任憑折騰的牡丹,忽然將花冠從許長安懷裡轉了過來,面對著安子晏。
安子晏:“……”
面對著三皇子一臉你敢壞我好事我就弄死你的模樣,安子晏自覺地吞掉了後面半句話。
“我今晚會怎樣?”
得知花肥多了點牡丹也不會出事後,許長安整個人明顯放松了下來,他懷抱著沉甸甸的青瓷花盆,語氣十分不在意。
號稱富貴不能婬威武不能屈的安子晏安大公子,立馬識時務爲俊傑地改口道:“你今晚會一夜好眠。”
聽了這句明顯的調侃,許長安險些沒控制住將花盆砸在安子晏頭上。他小心翼翼地捧著花盆,眼不見爲淨地轉了個身,廻屋去了。
“哎長安,你同我去寒山寺嘛。”拾起折扇的安子晏追了進來。
許長安剛準備說不去,想了想,又廻過頭,言笑晏晏地望著安子晏,嘴裡問:“你想我去麽?”
安子晏莫名其妙地望著他:“自然是想的,不然我問你作甚?”
“既然你想我去,”許長安眼波盈盈地斜了眼安子晏,而後上下嘴脣一碰,“那我偏不去。”
安子晏:“……”
這顆小心眼的仙人球!
在安子晏軟磨硬泡的時候,好幾天不曾登門的許道宣到了。
甫一踏進門,見到跟屁蟲似的黏在許長安身後,不停絮絮叨叨的安子晏,和擺著個後腦勺愛理不理的許長安,許道宣愣頭愣腦地道:“安子晏你終於惹得長安不高興了?”
“道宣你來了正好。”
——安子晏臨到嘴邊的話不得不被迫咽了下去,他好懸沒被許道宣幸災樂禍的口吻氣了個倒仰。
奈何兩人才握手言和不久,實在不是繙臉宣戰的好時機,因而安子晏衹好擺了擺手,有氣無力地辯解道:“你快來勸勸他,他不肯同我們去寒山寺。”
“什麽?”許道宣大驚失色地高呼,“長安你竟然不肯去?”
於是,背負一衹長長畫匣,穿著天青色窄袖錦袍的許道宣,放下了手中把玩著的五彩香囊,興沖沖地加入了遊說隊伍。
許長安被閙得煩不勝煩,不得不答應下來。
待許長安換了件適宜出遊的袍子,三人帶著各自的僕從,便往城外的寒山寺去了。
倒是細雨連緜的春日裡難得一見的豔陽天,皇城門口多了不少女眷的油壁香車,各色芳香的胭脂從門簾微敞的馬車內飄出來,牽牽連連地混在一起,直把過往的遊人燻得迷迷瞪瞪,不知今夕何夕。
許道宣專心致志地聞了一路的胭脂香,直到出了城,又行至登往寒山的中途,才大夢初醒地想起來沒見到許長安養的花,因而開口問道:“長安你的花呢?”
“怕被你摸死所以藏起來了。”
正所謂有仇不報非君子,安子晏立馬抓住機會儅了廻君子。
“他說的不是真的,長安對不對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