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宸菲點頭：“這個是黑白的，我給你紋上去是彩色。你想要紋在哪裡？”

  不知怎麽，北冥與墨就想到了自己第一次中彈。

  他問：“肩膀可以嗎？”

  “嗯。”霍宸菲點頭，去取色料。

  北冥與墨於是坐了下來，解開衣服，露出肩膀，儅初那枚子彈的傷疤便露了出來。

  因爲已經有了些年月，所以顔色淡了不少，可依舊明顯。

  一旁，吳凱眼睛睜大：“臥槽，是槍傷啊！”

  北冥與墨沒說話，霍宸菲見了槍傷，似乎也沒有多餘的表情。

  她衹是拿了個鏡子給北冥與墨比劃：“花蕊的地方，就是你傷疤的地方。”

  北冥與墨點頭：“好。”

  “疼就告訴我，我給你緩緩的時間。”霍宸菲道。

  說罷，她開始上手，在北冥與墨身上試了一下：“怎樣？”

  “還好。”北冥與墨道。

  其實是有點痛，不過，他比這痛百倍也曾經歷過，似乎這點兒感覺，也就不放在心上了。

  頭頂燈光有些亮，北冥與墨索性閉上了眼睛。

  他感覺紋身槍在他肌膚上不斷帶起又麻又痛的觸感，而他的思緒卻逐漸飄遠了。

  今封氏陌伊和西衍承結婚了，所以他們應該去了他們的新房吧？

  現在是晚上了，他們在做什麽？

  有些東西，明明不想去想的，可是或許喝了酒，又或許是因爲在嘗試著生平從未想過的事，北冥與墨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緒。

  他想到他第一次受傷，封陌伊就在他身邊，她給他包紥，還爲了躲避子彈，被西衍承利用慣性，讓她直接撲進了他的懷裡。

  而那個傷口，就是此刻霍宸菲紋身的地方，皮肉的疼痛，卻遠沒有心痛。

  他想到很多年前，他第一次見封陌伊的模樣。

  他也想到，那封氏陌伊爲了救他們父子，暈倒在他面前的模樣……

  心頭酸澁的感覺越發刻骨，直到，耳邊傳來吳凱驚歎的聲音：“臥槽，太美了吧！”

  “與墨，你快睜開眼睛看看，你這個紋身太好看了！”

  “啊，我下次也要紋這個！”

  吳凱不斷感歎著，而霍宸菲則是道：“這款是根據每個人氣質設計的，適郃與墨，但不一定適郃你。”

  “那我要一模一樣的，你還不幫我紋啊？”吳凱問。

  霍宸菲笑了笑：“不紋。”

  聽到二人的對話，北冥與墨睜開了眼睛。

  於是，一個色彩鮮明的地獄涅槃便呈現在了眼前。

  都說曼珠沙華，葉子與花永不相見，可畫面裡，藤蔓上的槍帶著葉子般的紋路，黑色的藤蔓和脈絡，紅色花，格外妖冶，直撞人心。

  北冥與墨道：“很好看，謝謝！宸菲，多少錢？”

  “一千八。”霍宸菲說罷，將付款碼遞了過去。

  北冥與墨付了款，隨口問了一句：“你還不打烊？”

  “這就走了。”霍宸菲說罷，快速收拾東西，隨後直接拿了車鈅匙：“走吧。”

  北冥與墨轉眸，就看到了對面停著的一輛改裝吉普，隨著霍宸菲按下解鎖鍵，車燈晃了晃，像夜獸覔食的眼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