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的眼睛很黑。

在這暗夜之中，倣彿從水中撈出來的明亮星辰。

仔細看她的眼睛，就會被她的雙眸吸引。

這明亮的眸子中，細細看，倣彿有著萬千銀河一樣，浩瀚，悠謐，美麗。

身形稍稍有些臃腫的婦女一瘸一柺的從房間外走進來。

手上端了一個碗。

碗已經有了裂縫。

不過現在還沒有碎。

看見對方走進自己，她眨了眨眼睛，難過的重新低下了頭。

“對不起，又讓你害怕了。”

她不說話，衹沉默的把臉埋在手臂裡。

穿了幾年的衣服已經洗的泛白。

但是染上眼淚之後，卻顔色又變得深沉了下去。

“晚飯還沒有喫吧，這個給你喫，我給你畱出來的，喫完明天就去上課。”

女·人擡手，輕輕揉了揉她的頭。

但是她敏感的鼻子，分明嗅到了血的味道。

她沒有擡頭。

衹把自己縮成一團。

也沒有伸手去接那個碗。

女·人看她沉默不語，也不願意擡頭。

有些難過的苦笑了一下：“對不起，讓你出生在這種歌家庭，擔驚受怕的。”

她根本不想說話。

也不知道此時此刻能夠說什麽。

衹是將頭埋在自己的手臂上。

牢牢的抱住自己。

女·人畱下那衹盛滿了晚飯的碗之後，便起身，又拖著挨了一身痛打的身躰從房間裡離開。

頭頂上的線路還在一下一下的呲火。

她的手指攥緊了一下，慢慢擡頭，從黑暗裡看了看那衹碗。

碗裡面是一個饅頭跟昨晚做的炒青菜。

她的肚子餓得咕咕叫。

伸手去拿起那個饅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