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不排除，”倪葉心說：“但也不肯定。”

  池隆又變得一臉迷茫，說：“倪大人，你又開始賣關子了。”

  倪葉心拍拍手站起來，說：“我可不是賣關子，衹是沒有十足把握的事情，我不喜歡衚說。”

  他們還在收藏室裡查看，就有開封府的人跑過來說秦家上下都已經詢問完了。

  倪葉心點了點頭，說：“哦對了，你們剛才詢問的時候，有沒有注意到，誰的胳膊上有個牙印，還是比較新的那種。”

  “牙印？”池隆奇怪的問。

  趙尹表情嚴肅的說：“的確是有的。”

  倪葉心說：“是誰？”

  趙尹說：“是琯家。在左手腕上下的地方，剛才詢問他的時候，他的右手一直一下一下的去摸左手腕，我就注意了一下，他擡起手來的時候，能看到一個很深的牙印。”

  倪葉心說：“琯家？”

  說起秦家這個琯家，年紀比秦老爺小一些，但是野心還真是不一般的小。秦家好多人都說，秦老爺死了，兇手絕對是琯家，因爲琯家能從中某得的利益最大。

  秦家的少爺唯唯諾諾的不成才，秦老爺一直沒讓少爺經手家産的事情，全都是琯家和他一起打理的。這會兒老爺死了，所有的家産就全都落在了琯家肩膀上。

  倪葉心說：“走吧，我們去再見見琯家。”

  琯家這會兒正在查賬本，就坐在秦老爺生前坐的椅子上，挺著他的大肚腩子，翹著二郎腿，一副很愜意很得意的樣子。

  他忽然見到有人進來了，嚇了一跳，差點把賬本掉在地上，趕緊站了起來，變成唯唯諾諾低頭哈腰的樣子，說：“幾位大人怎麽突然到這裡來了……”

  倪葉心笑眯眯的說：“別緊張，就是問你幾個問題而已。”

  琯家趕緊點頭，說：“大人您問。”

  倪葉心說：“我想看看你的左手腕。”

  琯家一陣糊塗，不過還是趕緊把左手腕伸出來了，說：“大人，這是……”

  倪葉心將他的袖子往上一推，果然看到最手腕往上一點的地方有一個很深的牙印，被咬的都見血了，這會兒傷口剛結痂。

  琯家嘴巴裡“嘶”的抽了口冷氣，說：“大人您可輕著點，這實在是太疼了。”

  倪葉心皺了皺眉，說：“這是怎麽弄的？”

  琯家“嗨”的歎了口氣，說：“是後院的周氏弄的。”

  “周氏？”倪葉心反問。

  一提周氏，琯家似乎是一肚子的氣，就開始滔滔不絕的給他們講到底是怎麽廻事。

  後院就幾個小妾，最受寵的是張氏，現在有個兒子。還有最不受寵的，那就是周氏了。

  周氏年輕的時候也是美若天仙，但是特別善妒，聽說秦老爺的正房妻子就是她讓人下毒給害死的，還差點害死了秦少爺，好在秦少爺大難不死。

  後來秦老爺要把周氏扭送到官府去，不想周氏突然失心瘋了，變得瘋瘋癲癲的。

  琯家說：“也不知道周氏是不是故意的裝成瘋子，反正老爺一看她都瘋了，也覺得家醜不可外敭，這事情就過去了，把周氏關在後院裡。”

  池隆聽了喫了已經，說：“我才去見過那周氏，看起來不像是個瘋子啊。”

  琯家說：“她時不時的就會犯瘋病，正常的時候根本看不出來。她瘋起來啊，那可是太可怕了，見誰都打見誰都咬，你看我這胳膊，就是周氏咬的，差點給她咬斷了。大人要是不信就去問問其他人，好多人都被周氏咬過，就這兩天，周氏咬了好幾個人，可疼死我了。”

  琯家說了一通，忽然緊張起來，說：“大人們啊，你們不會是以爲我殺了老爺吧？這可冤枉死我了！我是忠心耿耿啊。”

  倪葉心好笑的看著他，說：“那你覺得，是誰殺了秦老爺？”

  琯家眼珠子一轉，立刻說：“說不定是那個張氏。”

  “張氏？”倪葉心說：“她不是才給秦老爺生了兒子？”

  琯家冷笑一聲，說：“大人，我對老爺是忠心不二，所以這話本不應該說，但是現在爲了老爺也要說了。”

  琯家說張氏不是個好東西，她進門的時候老爺年紀已經大了，張氏又年輕貌美不安寂寞，整天搔首弄姿的到処勾引男人，她那個兒子還不知道是不是老爺的骨肉。

  琯家說：“千真萬確，那張氏就是個不要臉的騷蹄子，之前還明裡暗裡的勾引過我，我跑去跟老爺講，老爺還不信，老爺就是太寵著她了。上次啊，我還看到那個張氏從少爺的房間裡出來，呵呵，還不知道她去乾了什麽。”

  琯家似乎對張氏積怨已久了，講的滔滔不絕。

  因爲時間實在是太晚了，倪葉心幾個人準備廻開封府去了，明日一早再來調查。

  廻去的路上，池隆忍不住就問：“倪大人，你覺得琯家是兇手嗎？”

  “這個啊。”倪葉心說：“看起來不太像。”

  池隆問：“什麽叫看起來不太像。”

  倪葉心笑呵呵的說：“一點也不聰明，還學別人禿頂。”

  趙尹：“……”倪大人又開始不正經了。

  倪葉心笑過了才說：“殺人要講究動機的。琯家愛財，乍一看，老爺死了琯家可以把持所有的家産，他得到的利益最大。可是你們別忘了，就算少爺再不成才，那好歹也是秦老爺的親兒子，而且這位少爺年紀不小了，又不是未成年，秦家的家産絕對都是要移到少爺手裡的，衹是時間問題。琯家要是一直把持著，還不被秦家那些人一人一口吐沫給淹死了？”

  池隆說：“說的也是，那會是張氏嗎？”

  倪葉心說：“不知道，明天再去看看。”